王一刀的筷子在红烧肉盘子里翻搅“油亮的酱汁沾满了他的嘴角。他咂了咂嘴，皱眉道：‘这肉炖得不够烂，要是我来烧，保管比他烧的好吃。’”

“嘘。”姬烨突然抬手，目光扫过酒楼大厅。

王一刀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本热闹的酒楼不知何时已变得冷清。靠窗那桌商人不见了，独饮的老者也消失了踪影。就连跑堂的小二也像蒸发了一般。

“奇怪。”王一刀挠了挠油腻腻的头发，“人都哪去了？”

姬烨的手指无声地扣紧了茶杯。他的耳朵微微颤动——楼下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是刀鞘碰到腰带的声响。还有刻意压低的脚步声，至少二十人，正从楼梯两侧包抄上来。

“我们被包围了。”姬烨低声道，右手已经摸向藏在桌下的包袱。

王一刀瞪大眼睛：“啥？”

话音未落，楼梯口突然涌出十余名官兵。他们手持明晃晃的钢刀，瞬间将二楼出口堵死。紧接着，窗户“砰”地被撞开，又有七八个官兵翻窗而入，弓弩上弦的“咯吱”声令人牙酸。

“奉千户大人令！”为首的官兵厉声喝道，“缉拿朝廷要犯！”

姬烨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感受着体内那股蛰伏的力量——自从上次昏迷后，这股力量就像冬眠的蛇，盘踞在他的经脉中。他曾偷偷试过，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让它苏醒。

而现在，它正在苏醒。

“两位。”官兵头目上前一步，钢刀指向他们，“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免得——”

“当啷！”

姬烨突然掀翻桌子。滚烫的菜汤泼向最近的官兵，那人惨叫一声捂住眼睛。与此同时，王一刀从包袱里抽出那把夸张的断魂刀，刀身足有门板宽，寒光凛凛。

“老子最恨吃饭时被人打扰！”王一刀怒吼一声，断魂刀横扫而出，将两张木桌劈得粉碎。

官兵们一拥而上。姬烨的猎刀出鞘，刀光如银蛇吐信，瞬间刺穿最先冲来的官兵咽喉。鲜血喷溅在窗纸上，像绽开的红梅。

“围住他们！”官兵头目大喊。

六名持盾官兵立刻组成盾墙，长矛从缝隙中刺出。姬烨冷笑一声，突然纵身跃起，竟踩着盾牌边缘腾空而过。他的猎刀在空中划出半月弧光，三个持弩的官兵捂着喷血的脖子倒下。

“我的亲娘！”王一刀目瞪口呆，“姬兄你是真会飞啊？”

话没说完，两个官兵已经挥刀砍来。王一刀仓促举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断魂刀上迸出火星。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屏风。

“哎哟！老子的腰！”王一刀痛呼一声，却趁机抓起地上的碎瓷片，甩手掷出。瓷片精准地扎进一个官兵的眼眶，那人哀嚎着倒地打滚。

姬烨那边已经放倒七八个官兵。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猎刀每次挥出都带着残影。更可怕的是，他的力量大得惊人——有个官兵举刀格挡，竟被连人带刀劈成两半！

“怪物！他是怪物！”幸存的官兵惊恐后退。

姬烨的眼睛开始泛红。那股力量在他体内奔涌，像决堤的洪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膨胀，骨骼在发出“咯咯”的轻响。上次昏迷后，这股力量似乎与他融合得更好了，不再有失控的风险。

“王一刀！”姬烨突然喊道，“蹲下！”

王一刀想都没想，立刻抱头蹲下。姬烨猛地掷出猎刀，刀身旋转着飞过王一刀头顶，将正要偷袭的一个官兵钉在柱子上。

“谢了姬兄！”王一刀爬起来，突然瞪大眼睛，“小心背后！”

姬烨头也不回，反手一拳轰出。那个想偷袭的官兵胸口凹陷，喷着血倒飞出去，撞碎了三张桌子才停下。

“这...这也太猛了...”王一刀咽了口唾沫。

“桀桀桀......”

阴冷的笑声从楼梯口传来，姬烨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不知何时，酒楼楼梯处已站了九道身影。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饕餮面具，面具下的双眼泛着幽绿色的光，仿佛毒蛇般冰冷。

在他身后，八名玄甲卫一字排开，全身覆甲，脸上刻满诡异的血色符文，腰间悬挂的青铜壶微微晃动，壶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