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地人都知道他是大毒枭,但靠罂粟田和制毒厂能养活着整个村子,村民们捧着他发的慰问金,谁又在意这些 —— 毕竟,那些爬满山坡的罂粟花,是他们孩子学费、老人药钱的来源。
寿宴过后,主厅外的空地上已停着三辆越野车。萨迪的干儿子们三三两两地聚着,袖口都别着朵猩红的罂粟花 ——
那是进入核心区域的标记。每年萨迪生日过后都会带他的干儿子们去参观种植园区和加工工厂。
周忍站在人群边缘,按理他是没有机会参加的,只有真正是萨迪的干儿子才有资格去。
“蒙上吧。” 千面魔递来块粗糙的黑布,语气里带着秘而不宣的得意,“干爹对你是120个满意,还没正式成为干儿子就准许你去参观了。”
周忍没说话,任由布料遮住视线。黑暗涌上来的瞬间。按人引着上了车。
车辆启动时, 他默数着轮胎碾过的路面变化:从青石板的清脆,到土路的沉闷,再到某种金属格栅的震颤,共经过九次剧烈颠簸,十五次急转弯。最后才停下。
几只小蜜蜂悄无声息的跟在车子后面。
不知过了多久,车辆猛地刹住。有人扯掉周忍眼上的黑布,强光刺得他瞬间眯起眼。
视线聚焦的刹那,他胃里一阵翻涌 —— 漫山遍野的罂粟花正在烈日下盛放,妖冶的红浪从山脚爬向天际,花丛间立着无数稻草人,身上穿着村民的旧衣,远远望去竟像真人在看守。
“这些宝贝,比黄金还金贵。” 千面魔拍着周忍的肩,语气里带着炫耀,“从开花到收浆,每个环节都有讲究,碰坏一株,够山里娃念三年书。”
周忍望着花丛中穿梭的身影,有背着竹篓的老人,有牵着孩子的妇人,指尖都沾着乳白色的浆液,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暗红。
小蜜蜂不知何时停在了他跟前的罂粟花瓣上,复眼正对着花丛深处,周忍假装闻花香,在众人走远时,他对着小蜜蜂说:“等确定工厂位置后再行动。”
蒙眼布再次罩下时,穿过罂粟田,车辆驶入片被藤蔓掩盖的山坳。眼前的工厂伪装成普通仓库,铁皮屋顶刷着 “农具合作社” 的缅甸字样,通风管道里却涌出带着化学药剂味的热风。
萨迪的亲儿子介绍说:“大家见识见识咱们的流水线。”
周忍正站在间亮如白昼的车间里。流水线旁的工人都戴着防毒面具,机械手将白色晶体装进贴满外文标签的纸箱。
“忍哥,看这提纯车间,” 萨迪的儿子忽然拍他的肩,语气里带着炫耀的得意,“德国进口的离心机,一转就是二十万,出来的货比雪还白。”
他指着流水线上的透明管道,里面的液体正从浑浊的乳白变成剔透的晶亮,“这批货发去澳洲,够买三艘游艇。”
他望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白色晶体,每一粒都像染了毒的冰,能瞬间冻结一个家庭的温度
有个背着婴儿的妇人从流水线旁经过,婴儿的小手抓住她沾着浆液的衣角,咿咿呀呀地笑。
周忍的目光落在那只小手上,皮肤皱巴巴的,指甲盖还没长齐,却已经触碰到了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
他见过缉毒现场里,母亲抱着吸毒过量的儿子哭得肝肠寸断;见过卧底战友被注射高纯度毒品后,在剧痛中咬断舌尖自尽的;更见过酒巴那些被毒品掏空的年轻躯体,像被榨干的罂粟壳般瘫在墙角。
他恨。他恨不得现在就炸了这个罪恶的源头。
这边的位置清楚的发给了罗怀安。罗怀安快速布置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