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的喉头像被滚烫的铁水堵住,眼眶瞬间酸涩发胀。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生怕一开口就泄露出哭腔。
电话那头传来的电流杂音里,隐约混着陆鸣野急促的喘息,一下又一下撞在她心上。
“是我。”
她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安安,你好吗?”陆鸣野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
“我好……你呢?”安靖的尾音被突然涌上来的哽咽绞碎,
她背过身贴着冰凉的墙面,听着电话那头陆鸣野剧烈的抽气声,仿佛能看见他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下颌线。
“骗人。”陆鸣野突然哑声轻笑,带着苦涩的颤音,“你的声音在抖。”
“你给我找了一个排的姐妹没有?”安靖突然问。
陆鸣野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喉结剧烈滚动着吞下哽咽。
“找不到,带着个孩子没人要,这辈子只能赖着你了。”
“好。”她答,声音温柔。
陆鸣野:“安安,我很想你。”
声音闷闷的。
“嗯,我知道。”安靖声音还是温柔带着哽咽。
顿了顿,“我也很想你。”
陆鸣野,“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
安靖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你等我吗?”她仰头逼回更多滚烫的液体。
“等!”
“不管多久都等吗?”
“都等!”
“傻瓜!”
安靖泪珠顺着下颌线砸在地上。
“老婆。”陆鸣野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像是怕惊醒某种易碎的梦境,电流声中夹杂着细微的颤抖,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尾音像被生生掐断,听筒里传来急促又压抑的抽气声,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割裂心脏的痛。
这半年来,他无数次在噩梦里看见她倒在血泊中,又在冷汗淋漓中惊醒。
那些以为失去她的日夜,就像钝刀在心头反复拉锯,而此刻终于听到她的声音,恐惧却反而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真的,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失去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