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皇城内钟鼓齐鸣。
太和殿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朱红御道铺就的台阶一直延伸到金銮殿前,禁军肃立,旌旗猎猎。
永光帝身着明黄龙袍,虽面色苍白却腰背挺直,在杨政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吉时已到——”礼部尚书高声唱喏。
永光帝深吸一口气,从龙案上捧起传国玉玺,亲手交于谢宴西手上:“望尔勤政爱民,不负江山社稷。”
谢宴西亦是一身龙袍,明黄色泽落于他身,比起往日赭红衣袍勾勒出来的肃杀冷漠,更添几分帝王威仪。
他双手平举,接过玉玺,声音清洌:“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永光帝蓦然红了眼眶。
这是谢宴西头一次叫他父皇。
即使查明了当年之事是镇国将军动手,但谢宴西对永光帝依然有心结——卫芙被当替身,十年的等待成空,死不瞑目,这是不可争的事实。
但他想得到什么,就势必要付出什么,一个称呼罢了。
一块玉玺,一声父皇。
用陆菀菀的话来说,赚大了。
他转身面向百官,随意坐于龙椅之上,刹那间,钟鼓再鸣,声震九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震得殿瓦都在轻颤。
礼官高唱:“新君登基,大赦天下!”
谢宴西目光扫过跪伏的群臣,道了一句“平身”。
群臣战战兢兢起身,有少许人目光扫过精神颇好的永光帝,心中想着:这位亲自出来为新帝正名,移交权柄地位,今日之后,再无人质疑新帝的正统。
底下的皇子们也十分恭敬安分,除了安郡王。
明明他干掉了老四,与皇位仅一步之遥,却为旁人做了嫁衣,眼睁睁看着谢宴西登基,就连永光帝都没站在他这边,反而用赐正妃侧妃来威胁他消停点。
他大概是史上唯一一个因为洁癖过重而错过皇位的皇子了。
他心中极度不忿,嫉妒得脸色扭曲,可当听到上头“安郡王晋安亲王,许婚事自由”时,他脸上浮现喜色,立刻拱手一拜:“臣弟多谢皇兄恩典!”
不止他,永光帝的皇子们都晋了亲王爵位,公主们晋为长公主,大公主格外受新帝照顾,得了“荣乐”这个一听便知荣宠极盛的封号,享食邑千户。
永光帝被尊为太上皇,皇后为皇太后,太后为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