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顿时陷入到一阵尴尬的沉默当中。
格里高尔尬笑几声:“嘿……嘿,现在的状况似乎对我们两个来说都不怎么样啊。咱们要不各退一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见那奴隶依旧沉默不语,格里高尔愈加慌张,忙乱地挥舞着手继续解释起来:“我们不是冲着金库里的钱来的。当然要是有钱拿肯定更好了……不过我们只是想往下一层走而已。”
“我们也不想惹麻烦。你能装作没看见吗?”
那奴隶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不过终于张嘴了。
只要能说话,就能交流,起码格里高尔是这么想的,还因此松了口气。
“四……四……四千七百九十二万……四千七百九十一万……四千七百九十……”
奴隶只说了几个莫名其妙的数字。
“再不说人话,我就把你余·指·尽·折。”良秀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地握住刀鞘。
辛克莱想了想,试探地说:“我想,她说的应该是要把那个人“余下的手指尽数折断”。”
良秀眼睛一亮,看辛克莱的表情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缩略到那种程度还能听懂,我觉得还是你更恐怖一点。>
看到良秀的刀,那名奴隶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必须要还……只有还清债……才能回到家人身边……挥一下锄就能还1眼……四千七百……多少了……来着……啊啊!别和我说话!我必须好好数数……”
奴隶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吸引了一旁警卫的注意。
“喂那边,吵吵嚷嚷干什么呢?”几个警卫拿着手电筒走过来。
“哎呀……”
走投无路的格里高尔突然用十分不自然的声音大叫了起来。
“我们……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实在是……丧尽天良!不仅把人囚禁起来还逼迫我们挖矿!”
“诸位……站起来……一起反抗吧……!来,冲啊!!”
<……>
“……”
“……”
“这是搞啥呢?”希斯克利夫问。
默尔索回答:“政治宣传。可惜没什么效果。”
“...”罗佳强忍着憋住笑:“格雷格……那些人啊……就和虫子一样,一生里不是蚕食他人,就是被他人当成食物。你不会是觉得只用这种半吊子的演讲就能唤醒他们吧?”
“下次进行煽动作战之前,记得事先磨炼自己的演技。”
“格雷格……你是这辈子都没演过戏吗?”
格里高尔捂脸:“别说了……我自己也知道丢脸……”
不过格里高尔的拙劣演讲并非完全没有效果,起码在场有一个人深深为之触动。
“所言极是!!!”
堂吉诃德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开队伍,站到了场地的正中央,长枪高举,雄姿英发。
“被锁链拴住脊梁的兄弟姐妹啊!你们可曾听见地底深处传来的轰鸣?那不是矿石碎裂的声音,是你们被禁锢的心脏在撞击胸膛!”
“看看手中的镐头吧——当它凿向岩层时溅起的火星,难道不比奴隶主虚伪的慈悲更闪耀?我们脚下踩着的不是矿脉,是都市无数年来被践踏者的骸骨垒成的尸山!”
“有人用鞭痕教你们学会跪拜,可你们每寸结痂的皮肤都在诉说站立的权利!镐头能劈开山岩,难道劈不开比岩石更脆弱的暴政?当三百柄铁镐同时举起,它们将成为刺破黑暗苍穹的三百柄利剑!我们不是地穴里的鼹鼠,是埋在地心的雷霆!”
“看看矿洞口漏下的那缕阳光吧!难道你们不曾渴望归家!”
“锁链能束缚手腕,却锁不住镐头落下的轨迹;矿洞可以囚禁躯体,但关不住比钻石更坚硬的灵魂!当我们的镐头不再为暴君挖掘财富,而是为家人开凿自由之路时——这沾满血泪的刑具,就会变成书写史诗的毛笔!”
“什么?”警卫原本还不屑一顾,不过当他们看到原先麻木的奴隶眼里重新焕发出光芒的时候,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等、等等……那些家伙为什么往这里来了?停下!快停下!”
“把、把这些家伙赶走!快!”
堂吉诃德猛冲向前,嘴上还不忘大喊着:“诸君!随吾冲锋!”
很快人流就将几个警卫淹没。
待到堂吉诃德归来时,没有一个罪人敢继续小觑她。
“做得不错,堂吉诃德。”
“嘿嘿。”
“好了,下第二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