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股人格化的压力以其专注的重量压向我,她随意的轻笑如同鼓点般锤击着我的大脑。空气从我身体侧面类似鳃的薄薄过滤片的通风口被抽走,这些过滤片被动地从空气中摄取氧气。她从我这里夺走了氧气,无形的脸上带着可怕、锋利的笑容吸走了它。
“空间撕裂。” 女神向世界下令,世界服从了。力量从我的爪子中绽放,让它的刀刃长度增加了六英寸 —— 差不多翻倍了。当然,这也基本上吵醒了森林里的所有东西。
真是见鬼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刺下去,凭借额外的攻击距离在猎物身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流血的伤口…… 但不幸的是,它已经醒了并且开始行动。
“汉娜!” 特博霍惊恐地呼喊,但我根本不需要他提醒,就知道自己得赶紧跳开。两张张着大口、流着口水、满是锋利牙齿的嘴瞬间朝我刚才所在的位置合拢,尽管我在撤退时用带血的爪子朝它们挥了一下,但我已经知道自己搞砸了一切。我没刺中它的心脏,虽然它肯定有机会因我造成的这道深伤口流血而死,但这不会很快。
我任由自己掉落,重力让我迅速下坠了几英尺,然后我的腿紧紧抓住一根树枝,开始以我小小的爪子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匆匆逃离。我得去找特博霍,这样他就能保护我们!然而在我身后,那只巨大的怪物也从树上跳了下来,用其中一条肢体咬住我们上方的树枝,像一只长满恐怖牙齿的猴子一样,一张嘴接一张嘴地荡着追来。它愤怒极了,正朝我扑来,我此刻真希望自己能尖叫出来。
“汉娜!” 特博霍在心灵链接中焦急呼喊,“你为什么念出咒语?你之前做得很好啊!”
“这是个意外!” 我回吼道,“我没打算念咒语,我连发声器官都没有!”
“等等,你是说汉娜念出了咒语?” 辛德里问道,“怎么做到的?她不是还在学习魔法基础吗?”
我正在爬行的树枝猛地一震,差点把我甩出树去,原来是星九头蛇在我身后狠狠咬住了树枝,把它往下拽。它从三张嘴里朝我怒吼,愤怒和攻击性远超我对一只受伤动物的预期。口水飞溅,牙齿深深嵌入我刚才跑过的木头,我的死亡一步步逼近。
“大家能不能闭嘴,专注对付这只想杀我的怪物啊!” 我在心灵链接中尖叫道。
“要帮忙吗?” 卡吉索问道。
“以防万一,支援一下也好。” 特博霍确认道,“但我觉得我能搞定。汉娜,你快到我这儿了,再坚持一下!”
再坚持一下。他说得对。他就在我前方的树枝上,一只手抓住树干,一只手向我伸来,另外两只手紧握着一根长长的石矛。他直接朝我刺来,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因为我也看到星九头蛇正从下方张着嘴朝我咬来。石矛险些擦过我的后腿,特博霍成功将它刺进了星九头蛇其中一张嘴的上颚,让我免遭厄运。我爬到他腿边,沿着其中一条腿迅速往上爬,特博霍迅速扔掉石矛,深吸一口气,然后 ——
“石盾!” 女神借特博霍的声音说道。
黑暗在我们周围闪耀,光线被切断,我们下方的木头因突然承受一个空心石球的重量而危险地嘎吱作响,不过这个石球安全地将我们包裹在里面。一声可怕的撞击声响起,星九头蛇不断撞击着石球外部,但石头轻易地抵挡住了。特博霍用一个这头野兽无法穿透的茧将我们保护了起来。
“好了。看到了吧?我搞定了。” 特博霍松了口气,“现在我们只要在这儿等着它流血而死或者离开就行。它只是一只愤怒的野兽,当它发现够不着我们时,就会跑去舔舐伤口。”
“谢谢。” 我颤抖着,爬到他的肩膀上,“很抱歉搞砸了。”
“啊,没关系,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和女神沟通的方式。” 特博霍安慰我,“第一次打猎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我回应道,但其实不太相信他的话。
“这是实话!” 特博霍坚持道,“嘿,我第一次打猎的时候,我 ——”
他突然停了下来,上方传来一阵可怕的嘶嘶声,他不禁皱起眉头。我集中注意力看向那个区域,惊恐地发现石头开始融化,某种我空间感知都察觉不到的东西正以惊人的速度腐蚀着岩石。也许是一种气体?星九头蛇开始将身体缠绕在石壳上,就好像我们是一只需要撬开的蛤蜊,它的五张嘴里都流出那种可怕的东西,不断侵蚀着石头。
“特博霍!” 我尖叫道,“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东西会吐酸液!”
“它们通常不会啊!” 他抗议道,“这肯定是它的魔法!也许是死亡魔法?或者物质魔法?说不定是混沌魔法,我们根本不知道!”
“你们俩都冷静点。” 辛德里坚定地说,“卡吉索正在赶来。”
“我们没时间了!” 我坚持道,“它马上就要打破护盾了!”
就在这时,一个洞被烧穿了我们的防护层。光线射进我们曾经的保护球,用眼睛我能看到我的猜测是对的:一股淡淡的绿色蒸汽从星九头蛇的嘴里涌出,腐蚀着石头,慢慢朝我们下沉。特博霍撤掉防护,跳了出去,但在逃跑途中正好穿过一团酸雾。我真希望自己能再尖叫一次,不过特博霍发出的痛苦惨叫已经足够我俩的份了。
不到一秒钟,特博霍的上半身毛发就被腐蚀掉了,紧接着皮肤开始起泡消融。我也没好到哪去,我的外骨骼对酸液的抵抗力并不比特博霍的石头护盾强多少。我本能地将除了三条腿之外的其他腿都伸进了异空间,但用来抓住特博霍的这三条腿感觉就像被煮化了一样。这一瞬间过去后,我们逃到了开阔的空气中,尽管特博霍的手臂严重受伤流血,但他还是比星九头蛇荡得更快。然而,尽管我们已经不在那团致命的酸雾中,但他的伤口 —— 还有我的 —— 却越来越严重。这东西接触到我们的身体后,就不再是气体了。它黏在我们身上,侵蚀着我们,不断往我们的肉里钻。特博霍试图抓住一根树枝,却使不上劲,差点让我们直接掉到森林地面上,好在他最后用另外三只手中的一只抓住了树枝。但照这个速度,我们撑不了多久。我们快死了。如果不把这东西弄掉,我们可能就没救了。
一支箭嗖地从我们身边飞过,哐当一声射在我们身后的树干上,但不知为何没有嵌进去,而是反弹了出去。它击中一根树枝,又弹到另一根树枝上,每次改变方向都获得了更快的速度。这根箭在每次撞击时,整个箭身都能瞬间旋转,尽管从物理角度来说,它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新方向,但它却直直地、准确地飞向目标。眨眼间,它就深深刺入了星九头蛇的侧腹。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第六支箭以惊人的速度连续射出,从各个方向将这只可怜的生物射成了刺猬,最终迫使它坠落到森林地面上,虽未立刻死去,但显然也奄奄一息了。追逐结束了。
…… 但灼烧感还在。酸液还在我们身上。特博霍迅速降低高度,借助几根树枝安全地把我们带到地面,随后他痛苦地倒下了。我情况稍好一些,虽然我能看到也能感觉到酸液在侵蚀我的身体,但我现在在地面上。我跳进附近的一个空旷区域,把酸液留在地上,看着它开始溶解青草。然后我从特博霍的另一边出现,虽然受伤了,但安全了。然而,特博霍却没有我这种 “作弊” 的方法。我努力想着该怎么办时,他痛苦地呻吟着。也许用水?水可以冲掉大多数东西,我们化学教室里甚至还有一个我从没见人用过的紧急淋浴喷头。卡吉索朝我们冲过来,又朝那只一动不动的星九头蛇射了几箭,以确保它彻底死亡,但她在我们旁边急刹车时,差点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别碰他!” 我警告道,“这东西也会黏到你身上的!”
“他快死了。” 卡吉索通过心灵链接说道,她的精神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需要帮助。”
“你有水吗?我们也许能把这东西冲掉。”
她点点头,拿出一个水袋,开始往最严重的烧伤处倒水。…… 但似乎没什么用。为什么没用呢?可恶的魔法!随着越来越多的血从特博霍迅速消融的皮肤中渗出来,与酸液混合在一起,却和水一样无法清除酸液,我开始恐慌起来。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卡吉索伸手过来,一只坚定的手紧紧抓住我外壳的顶部,用力到让我感到疼痛。我愣住了,对这个举动既困惑又害怕。
“救他。” 她命令我,“秩序魔法。治愈他。”
哦。哦,她是对的。我是一名秩序法师。但是…… 我不会任何秩序系法术啊!
“汉娜从来没治愈过任何人!” 辛德里提醒我们,“不要对受伤的人使用未知的魔法!我马上就到,继续试着稀释酸液!”
“汉娜很强。” 卡吉索闷声说道,“汉娜能治愈。”
“她可能做不到,卡吉索!” 辛德里坚持道。
她的手抓得更紧了。
“汉娜,治愈他。”
这…… 这是威胁吗?不。这是压力。她害怕失去她的哥哥。我强迫自己惊恐的大脑思考,专注于魔法。努力回到那种平静的自我反思状态,我之前曾意外地借此加速了自己的转变。但这次我要寻找的不是变形魔法,而是秩序魔法。我必须治好他。我必须治好他。我必须做到!
…… 没反应。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共鸣,没有直觉,就是…… 毫无头绪。如果说我之前还没慌,现在肯定慌了。我不可能毫无办法。我应该是个超级强大的秩序法师啊!这也是我一开始和大家混在一起的根本原因!为什么我做不到?我应该能做到的!秩序魔法能治愈伤痛!
不。不,不,不。等等。秩序魔法关乎秩序。它是系统的应用。秩序并非生命的赋予者,生命只是其众多方面之一。但是…… 但这是否意味着我没法治愈他?不,停下,集中精力。生命是其众多方面之一。我必须找到属于我的那一面。是什么让我与秩序契合?在秩序的领域中,我的位置在哪里?我回想起使用变形法术时的感觉,想起我看到了地球上我处于沉睡、半人状态的身体与在世界树上这只超蜘蛛身体之间那若有若无的丝线。我记得我是如何抓住那根连接,轻轻一拉,让两者靠得更近。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专注于那根丝线,感受着流淌其中的不可思议的力量,那种将两个完全不同的宇宙连接在一起的、超乎想象的魔法力量,然后将它引入自己体内。我感觉到它流入我的身体。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 呃。嗯。
我意识到,我需要一个桶,于是通过心灵链接告诉队友。不,等等。我需要的是…… 一个烧杯。基本上就是个玻璃杯。特博霍,你能制造玻璃吗?
“我现在快死了。” 他出奇平静地提醒我。
“没错,但在你死之前,我真的很需要你制造玻璃。”
“现在这真的重要吗!?” 辛德里质问道。
“我不知道!” 我如实回答,魔法在我体内轰鸣,急切地寻找着宣泄口。“我撑不了多久了。特博霍,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他痛苦地呻吟着,但还是在他旁边的地上变出了一个粗糙的玻璃容器。太好了,现在…… 啊,还是有点不对劲!
“把你水袋里剩下的水都倒掉!” 我告诉卡吉索,她毫不犹豫地照做了。现在我准备好了!我释放魔法,力量从我身体中涌出…… 但几乎全部又顺着连接我两个身体的丝线流了回去。嘿,搞什么鬼!?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力量进入了这个世界,按照我的指令,冲刷着特博霍,流过他的身体,进入他的身体,然而…… 却丝毫没有治愈他。
但酸液消失了。血迹也没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但紧接着特博霍又开始流血。不,不,不!我哪里做错了?我是凭直觉做的啊!嗯,等等。他身上不再有酸液了!这很好,真的很好!实际上,在短暂的一瞬间,特博霍的身体完全、彻底地干净了。
哦,我的天呐,这是个清洁法术。我强大的魔法灵光终于展现出了那曾让我差点被洗脑沦为奴隶的潜力,结果却是个该死的清洁法术。
我…… 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干得好,汉娜!” 卡吉索高兴地尖叫起来,松开了抓着我的手,迅速从包里拿出绷带,开始为特博霍包扎伤口。我瞥了一眼特博霍制造的粗糙烧杯,果然,里面装满了可怕的、浑浊的绿色酸液。我把酸液清理掉了。这就是我的魔法的作用。然而,令我惊讶的是,酸液在玻璃杯中剧烈地冒泡,不知怎的,竟然开始腐蚀玻璃。搞什么?它应该待在那里,因为玻璃是盛放酸液的合适容器。它需要待在合适的地方!这让我有点烦,就像那种我平时总忽略的、强迫症般的小烦恼,所以我现在也尽量不去管它。我猜酸液也不会弄脏地面,反正…… 哦,重要的是特博霍安全了。显然。
“先是触电,现在又是魔法溶解术。” 特博霍呻吟着,任由卡吉索在他伤口上摆弄,只是偶尔发出几声抱怨。“汉娜,你最近救了我好多次。”
“可每次都是你先救了我,而且起因还是我的错。” 我回应道,“你总是受伤,就因为你一直帮我!求你了,千万别死。”
“会头晕。” 卡吉索闷声说道,“不会失血过多,但可能会严重感染。需要治疗师。”
我注意到辛德里朝我们跑来,他终于进入了我的感知范围。
“我们尽快赶到最近的城镇。” 他保证道,“那只 [危险的动物] 死了吗?”
一阵新的恐慌袭来,刚刚停止分泌肾上腺素的大脑部分又被激活了,我赶紧集中精力回想我最后看到星九头蛇躺的地方。…… 它还在那儿,死得透透的。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卡吉索干得漂亮。
“死了,就在那边。” 我告诉他,指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他根本看不见我。啊,我真笨。我用腿轻轻敲击地面,试图缓解一些压力,但这只会让我想起身体上的剧痛,随着应激激素的消退,疼痛正迅速加剧。好吧,这很疼。疼得要命。见鬼了,这疼得我哇啊啊啊。我躺在草地上,几乎要屈服于身体突然想要彻底瘫倒的冲动,但恼人的是,疼痛让我无法昏过去。很不幸,我没办法逃到另一个宇宙去逃避自己行为的后果。
辛德里终于赶到我们身边,匆匆从我们身边跑过,去查看那只星九头蛇的尸体,显然,他根本不需要我帮忙就找到了。他一看到尸体就愣住了,然后一脸愤怒地回到我们身边。
“特博霍!” 他质问道,“你真的让她去对付那东西?它已经完全成年了,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她想猎杀它。” 特博霍说,轻笑了一声,随即又因疼痛皱起眉头,“我怎么能拒绝她呢?”
“你就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吗?” 辛德里质问。
听到这话,他的笑容消失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哦,天呐。我真希望能以某种方式安慰他。他大多数时候都很积极乐观,很容易让人忘记他最近失去了那么多。他和卡吉索的悲伤方式都很…… 奇怪。
“好吧。” 辛德里叹了口气,听到特博霍的回答,他的怒气很快消散了,“大家都平安无事,我很高兴。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所以即使特博霍生病了,我们也应该能在来不及之前帮他找到治疗。汉娜,我真心希望你能从这次挑战超出你能力范围的怪物的经历中吸取教训。”
“嗯,我知道了。” 我同意道,“抱歉。我太蠢了。”
“没关系。” 他叹了口气,“重要的是吸取教训。卡吉索,等你哥哥伤口处理好后,你能背他走吗?”
她点了点头,谈话似乎就此结束。辛德里回到营地收拾东西,带上他自己、特博霍和卡吉索的装备,卡吉索背着她哥哥,又一次坚持让我趴在她头上休息。我蜷缩在她的头皮上,用四条没受伤的肢体紧紧抱住她的身体,把三条严重烧伤的肢体放在高维空间凉爽的黑暗中。我们开始艰难地前行,我的身体时而剧痛,时而奇痒。啊,我刚蜕完皮,但为了治愈这些伤口,我又得蜕皮了,对吧?可能还不止一次。有皮肤的话,这倒是个优势。
“我好像答应过教你灵视法术,是吧,汉娜?” 辛德里若有所思地说。
“呃,对,我想你是答应过。” 我确认道,“我猜这不止是念出咒语那么简单吧?”
“向来如此。” 辛德里肯定道,“汉娜,念咒语名字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你必须确定自己完全理解你试图施展的法术,或者至少要达到某种任意评判系统所认可的理解程度。我强烈、强烈建议,在你至少正常施展一个法术一百次之前,绝不要说出它的真名 —— 或者试图为你自己创造的法术命名。如果你的命名不被认可,会有惨痛的后果。”
“具体会怎样?” 我问。
“这取决于你想施展什么法术。” 辛德里回答,“一般来说,会产生一个与你试图施展的法术同类型的魔法效果,但这个效果总是极其危险,而且只针对你自己。”
“世界树女神的喜怒无常且可怕。” 特博霍附和道,“但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汉娜,当我听到她说出你说的话时,我感觉她挺喜欢你的。在别人可能会吃苦头的地方,她会对你宽容些。”
“不管魔法的本质是否真的有自己的喜好。” 辛德里嘟囔着,“谨慎总是明智的。所以我先从解释我们所理解的灵魂的本质开始,这样你就能理解灵光的本质了。”
他从腰带上解下一个水袋,漫不经心地拔开塞子,送到嘴边。
“据我们所知。” 他继续说道,喝水似乎并不妨碍心灵感应交流,“灵魂实际上并不……”
他突然呛住了,咳嗽起来,惊恐地低头看着,嘴里吐出一团可怕的混合物,有血、内脏和泥土,这些东西从他嘴里和手中的水袋里滴下来,他疯狂地吐着,拼命想把嘴里清理干净。啊。呃。我猜我清理酸液并把它放进烧杯的时候,把其他东西都弄到水袋里了。
“对…… 对不起。” 我在心灵链接中嗫嚅道,“这是我的错。”
“这…… 这是血吗?” 辛德里惊叫道,“这是特博霍的血吗?”
“别担心,辛德里!” 特博霍咧嘴笑道,“我们已经讨论过我对食人行为的看法了!再喝一口吧!”
辛德里给我们的眼神让我觉得,今天我恐怕学不成灵气感知法术了。真讨厌。不过往好的方面想,我想我又有机会测试我的清洁法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