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嬴政脸上的阴霾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喜悦和充满干劲的昂扬斗志。
也因为得到了秦臻的“无异议”,而信心倍增,
他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先生所言极是!寡人明白了!寡人定会去求祖母、夏祖母和...母后!”
提及赵姬时,他语气略显复杂,但决心不改:“只要先生不反对,寡人便有信心去争!去求!”
困扰心头的难题,似乎找到了解决的钥匙,让他浑身轻松。
随后,嬴政随即话锋一转,从儿女情长的幽径转向了开疆拓土的辽阔疆场。
他眼中重新燃起对霸业的渴望,兴致勃勃地指向秦臻手中的图纸:
“先生方才所取,可是那铁浮屠图纸?还有那‘拐子马’战术的构想,寡人近日研读兵书,心中偶得一些新想法,正想与先生详议,看能否融入其中,使其威力倍增。”
此时,少年秦臻的心思,已然从私密的婚恋纠葛,无缝切换到了关乎国运的军国大事上。
仿佛方才那番关乎终身大事的密谈,只是为此刻金戈铁马的讨论做了一番轻松而必要的铺垫。
看着嬴政立刻全神贯注、神采飞扬地投入到军事器械的讨论中,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忧虑阴霾,秦臻心中再次感慨万千。
他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与对未来的隐忧暂时压下,顺着嬴政的话题,走向放置图纸的木架。
“大王请细看此处......”
秦臻将手中的铁浮屠图纸在桌上铺开,指尖划过精密的甲片连接处。
嬴政立刻俯身,凝视着图纸,两人关于重甲骑兵与连环马战术的探讨,很快便取代了方才的私密话题。
书房内,再次充满了务实、锐利、指向未来的锋芒。
而那份深藏于少年君王心底的情愫,也暂时蛰伏,等待着在宫廷棋局中,寻找破土而出的契机。
.........
数日后,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在数十名精悍护卫的簇拥下,驶离了宽阔的官道,悄然转向一条通往骊山深处的隐秘小径。
尘土微扬,车轮碾过崎岖不平的山石路面,发出沉闷的咯吱声,最终在一片被连绵起伏、植被茂密的山丘严密环抱的谷地外停下。
此地距离骊山不过五十里,正是铁浮屠与拐子马的训练大营核心所在。
营门由巨大的原木搭建,望楼高耸,箭垛森然。
守卫营垒的甲士眼神锐利,早已注意到这支悄然接近的队伍,顿时戒严起来。弓弩上弦,长戟平端,进入了最高戒备。
待车驾缓缓驶近,为首的百夫长见是秦臻的车驾,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弛,脸上露出恭敬之色。
随后右手猛地一挥,指挥士卒开启了沉重的营门。
营门开启的刹那,一股混合着汗味、皮革、铁锈与泥土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